伏了个彦

如您所见,这里伏彦Fayre(微博@焦糖珐伊尔)。主要发点自己的小破画,偶尔写点文字。常年在冰河世纪游走。
主磕音乐剧,古典乐,tsv,盗笔,东邻西厢,名柯,他人即地狱等坑相关。几乎什么变态梗都吃下限极低但雷:恋童,mxtx,抄袭等相关一切。
斗战胜佛,养老吃粮。

《镜》

轻虐短篇一发完 接龙之还乡结局

 九郎x狼 意识流cp 无差 友情向也可 

文笔一般谨慎食用 



这个故事需要在镜中看,在花瓣激起的涟漪里,您能看见遥远的地方,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朦胧地睡着。

光看容貌是很难判断他是否真和其他所有人一样属于浊世的,长发如被扯散崩断的雪缎子散落在地,纤细脖颈和脊背是十六七岁少年样子,单薄到看上去像玉质,面容却是温和的,白斑没有丝毫影响这份温和。

可能是活了太久的缘故,平田九郎想睡着也有些困难,眼睛半睁半闭。他平时没有什么事,在明晰了不死之力只能自行消亡,樱龙消逝已久,不死之力已然长进了九郎的身体里,没有解决的方法时,伊邪那美也并不收他的灵魂,神灵宽容极啦,不要他做什么赎罪,只说不要再让不死泛滥。那么他的.....?okami......神子默念着忍者名字一下惊醒,睁眼看向水面,碧潭有一方小世界,他能从那里看见一些灵魂的转世。

他的忍者一直都很辛苦。狼的杀业极多,活着时,嗟怨之火燃烧了肉体还不够,死去后,几乎是一瞬间,四面八方而来的杀业像压下来的重刀般差点撕碎狼的魂魄,所以狼此后再投胎不仅困难,也没有成为过人,大多是短命的鸟兽鱼虫。

一开始九郎痛苦极了,他可以坦然接受死亡本身,他真的见惯了生死,哪怕是他自己遭受这一切都无所谓,可最亲近的人受尽轮回苦难,而他本人什么都抓不住,只有永远年轻,永远枯朽美丽的身体,这种事还是太超过了一些。

有一世,狼转世成了一颗种子,等九郎找到他的时候,一场野火已经摧毁了这棵乃至一大片草地,且无论九郎如何呵护草种都再也没有新生,大约是火势彻底烧碎了种子,大约是土地过于贫瘠了。

令人丧气的是这样的过程还有很多,比如雁鸟被拆掉骨头,山兽被石头砸碎头颅而兽皮挂在猎人的房间,九郎去给猎人银钱买来,挂在自己的房间,他每天逼迫自己沉睡,然后一睁眼便能看见狼的前世,他的皮毛闪着光。

九郎忽然释然了,决定不再陷入痛苦,总之,他早该明白伊邪那美为什么不在意不死之力,也不收自己的灵魂,更没有囚禁他,而只是让自己住在黄泉的边缘。曾经他在大火中,可以用不死之力续上狼的命,是可以让狼和自己的血一起活下去的。他还可以这么做,也可以逃,有非常多的办法可以去做任何事,但是他不会,他必然是要跟着狼的,他亏欠狼太多了。没人规定过永生和短命不能一样是种惩罚。


人间的冬季也快到了,乌沉厚重的云,鸦色拥拥地,挤成一团,又散成一片雾气,遮蔽了黄泉边的光线,这里没有太阳。九郎打了个激灵,又看了一眼变得平静的水面,拢了拢自己的围巾,裹得紧了些。把算一下日子,狼这一世也该到来了,不知道这一世狼会转世成什么呢?他把耳边的碎发别在耳后,露出微笑。


平田九郎慢慢地往前走,只顾着往前走,或许绕了一些路,光线逐渐亮了起来,已经到了人间。他差点错过一盏路边的灯,暖黄的光,这里有一片海,世界似乎与当初走时不大一样了。身后好像传来了小孩子的笑声,好像从来没有听见过这样的声音罢?

九郎不如何在意,但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,那声音好像在喊他似的。


山路另一面是骤然断裂开的一片坡,显露出整个的苍青色的天,下了点雪水,莹亮地薄盖在上面,土黄色的地被冲刷清楚。

一个小孩牵着大人的手走在那里,慢慢越走越近。离得有些远,但依旧能看见小孩被风吹得鼓胀起来的棕色厚斗篷,快要扬到头顶,面容看不清楚,九郎几乎要以为那是幽灵了,但孩子有着脚步,是轻快的。

此刻他不能叫住他,因为小孩旁边还有一位女子,想来大概是母亲之类的角色,九郎从来没有见过年轻的狼,但他曾短暂咂摸过母亲大人的爱是什么滋味,虽然他的大人也早死在了惨淡的黎明——平田九郎的母亲是什么角色?时间太久了,他上一次提起来也是和狼,毕竟有关于不死的话题真的只有沉默的忍者可以听。

他们都懂不死是一种诅咒,龙咳汲取了他可怜的母亲的生命,源头是他。她的头发枯槁细密地扎在他的手臂上,她困了,握着他的手悄然道:母亲恐怕要先九郎一步走啦。

不过她留下了很多回忆,比如牡丹饼是母亲教的,温柔的歌谣是母亲会唱的,他还记得她最后的时间,那是九郎得到的第一份传承,不死夺去了一切,带不走的是这些。

狼听着这些事,没有多说什么,言简意赅“她很在乎您”,“不是您的错”,肩膀也给小主人靠了一会儿,毕竟他是听着九郎在喊他才走进房间的,狼更没有受过母亲的恩泽,枭对他的照顾根本不足以弥补这片空白,狼慢慢给他掖了掖被子的角,神子盯着忍者的下巴捉摸着能不能吻一下,却找不出任何理由,抱着遗憾一夜眠到天光大亮。


而此刻,山脚下小孩的母亲慈爱地给他裹了裹披风使他不至于冷,好像说着“长大”,“过节”,“男孩节”,之类的词汇,那张和狼肖似的脸快乐地笑了起来,生命的形状终于陌生地清楚了起来。

九郎只觉得一颗心一下子坠进了海里又蓦然升了上来,他还有痛楚,五脏六腑被狠狠挤压了,溺水的蒙涨感——是的,啊,是个人啊......母亲活了,他的狼,龙之忍者,最最忠诚的灵魂,终于转世成为了人类,不是一棵草,一只鸟,一张挂在墙上的兽皮,他真正地活了。这一次,会吗。

没有先他一步走了,而是赶上了,他会赶上亲近之人的脚步吗。

一阵风把九郎堵得透不过气来,他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袖,也不肯偏过脸,这样能适应的快些。


九郎远远地望着孩子与母亲走往回家的路,天边的月已经升起来了。除了找狼的转世的时间,他大部分时候都在沉睡,以免不死之力影响到任何生机,因此没有很明白男孩节是个什么,只猜测是一个给小孩子的节日。苇名早已散了,连德川家康都已经不知是什么时候过去中的过去了。

但是他的狼终于拥有了一切,一个不错的时代,一个不错的母亲,一个不错的节日,哪怕平田九郎只能是小男孩远远的一个梦。


“阿嬷啊,您知道男孩节要做什么吗。”


“您是来买柏饼的么,已经卖完啦收摊了呐。” 

柏饼也不过是糯米,红豆,糖。

人们喜欢的食物迄今为止也没变。平田九郎默念着三种材料,戴上兜帽,甜地笑了起来,狼应该会喜欢的。没在意自己过时的口语是不是引人注目了,柏饼与牡丹饼差不多的,天上飘着的鲤鱼旗也都散发着彩色的愉悦气味,久违的有了活着的感觉。

天更暗了,远处的音乐声是没有听过的悦耳,呜呜地响着,所幸光线不好,往风里头一站还不至于显得太剥离,神子无论如何都是可以被风声原谅的吧?

他反复提醒自己不是着魔了,只是一点贪,于是一步一步往木头房子走去,慢慢走进那孩子的梦,九郎第一时间眯了眯眼睛,仰着面确认着自己的清醒,他想见一面这一世的狼,作为人的狼。


小男孩坐在草地上快乐地笑着,他的美梦里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哥哥要给他奇怪的柏饼吃,这在梦里不算什么大事。

孩子很有礼貌地道谢尝了一口。

“尝尝吧。”九郎笑得也很开心,“怎么样?”

“好甜,有些太甜了。”他的笑容比什么都美。“还是谢谢您啊。”


….九郎愣住了,忽然觉得异常委顿,孩子的梦里是什么都有的,有鲜翠的草原,有自由的雁鸟,有光亮活泼的走兽,而阳光太过刺眼,牡丹饼太过甜腻,这一切都和狼赎罪的十个前世全然相反,这梦只是属于面前这个可爱的灵魂,不属于狼,更不属于平田九郎的。


神子和忍者的缘分一直都在,在第十世到来之前。


他不该来的。


是了,他想起来了,在十世以前,他们最后一次相见,龙之忍者难得对他笑,拿着最后一次牡丹饼出门,再也没有回来。狼早知道龙之还乡是一场残酷的梦,神残忍的话语他没有办法忘却,樱龙之力和平田九郎彻底融为一体,只是不必去受轮回之苦,天底下没有这么好的事,他不去,就会有别的生灵遭殃,于是狼替了他的罪业,为神子犯下滔天杀业之上,罪又深了一些,缘也更深了一些。

而平田九郎什么都不必受,却早就死了,不死是比死亡更彻底的死亡,连赎罪的机会都没有。

缘分结束了。

这积攒的痛意一下子全在面对着人类孩子的笑脸时涌了出来。他早该明白的。母亲也好,狼也好,什么都......

平田九郎曾是引领者,那木讷忍者的主宰,让这样一位人类拥有情感是神都不能做到的事情,平田九郎能,他让狼和他的血一起活下去时从没有过私心,而今他有了,是他被抛下了。现在的过时之人是他了,他竟被抛下了……!!

他以为和狼相处的那段时间已经是永不褪色的珍珠,如今才发现也是最后的砂砾,是爱,砂砾重回蚌壳柔软的内脏,硌着还无法取出来,动一动便痛的要疯了。

狼对他这样狠心,狼爱他么?

 前世的风灌进心口,平田九郎想流泪,该是流泪的时候,发现泪痕已经干在脸上。


小男孩的梦醒了,回到了母亲的怀抱。


而某一处黄泉的边缘,花瓣落进了寒潭,变成了一面镜子,静悄悄地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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